2009年7月30日 星期四

找房子

〔闊別多時,幸好懂我的人都知,我太開心就忘了寫部落格的了,所以整體來說,2009年明顯比2008年快樂,5, 6, 7月也算過得不錯,然則……現在好煩﹗不,不是書展不是文學館不是稿債不是學校開會不是朋友吵架……而是,我被迫遷了。唉,沒得穿紅,只得穿綠,反正只能在一片奇怪的屋苑名字與裝修之中打轉,不如先盡力幻想我心目中理想房子的入口。〕剛好請假閉關寫文,差點沒焚香齋戒沐浴更衣,業主來電︰你們的單位已賣掉了,請告知方便的搬遷時間,八月底至九月均可,會盡量遷就(﹗﹗﹗)
八月就是我與董生暫別的時份,這個行事一向奇奇怪怪的業主就這樣怕我不夠煩惱地請我們自便了。
就要這樣欺負我﹗

老實說我是個喜歡變遷的人,如果我們已經退休,搬搬房子何等愉快。但現在要考慮上班、上學、交通、買菜、請人照顧、一天三餐、親友社交距離……就會讓我想搬回老家沙頭角。
幾好架,天天看海的日子,董生有寫過的,就是我母隔壁的小屋。

不過,煩惱的時候會讓我們想起不煩惱時候的可貴。
這個暑期,我有多少快樂的事沒有寫下,偏偏要記著這個?沒道理啊。
只好說,煩惱時候能夠讓我們認識,誰人讓你一想起就覺得「沒事了沒事了,有你就好。」

2009年7月5日 星期日

齊澤克 x 台南

〔今早做了惡夢,其實也不算太惡,不過是身處英國旅行,卻在一個像Liverpool之類的鬱悶之城,已是無處可去,無人可見,旅程卻還有十四、五天。忽然聽說二妹也要出發到倫敦,已經在香港機場準備上機了,但她轉頭又說也許只能路過英國,不能久留,她還要去意大利……然則我就被抛擲到一個十分淡漠的關係與情緒之中了。〕 我想與二妹無關的(我們很快又要一起接受密集的溜冰訓練),也許只是一種對遙遠感情的恐懼吧,你在,你不在,像一個按鈕一樣,會在瞬間逆轉。

醒來就腰痛不止,但我沒多少時間去把這個「惡夢」沉澱與整理,醒後馬上就面對另一個惡夢——因為我睡過頭了,累你恐懼而哭泣。
你很少很少因恐懼而哭泣,還有那讓我不能躲閃的哀怨指責。
我又生氣又內疚,又內疚又生氣。
結果你得到daddy破例星期天的陪伴,我得到半天空檔/反省的機會。

思緒紛亂,身體不適,居然給我看完紀錄片 'Žižek!' 和整整一本《上海書評》的第4輯。

齊澤克整個人的Ticklish,就不用多說了。而在我今天的語境中,不難發現,看得最上心和最開心的,就是這個ticklish monster(他自己的定義)也有帶兒子去吃happy meal和玩滑板車的時候(說到happy meal及那些換回來的玩具,他的臉好像寫了「天譴」二字),並且在客廳亂糟糟的玩具中,看出兒子無政府反權威的一套管治觀念﹗

我不知道你們回來以後大家是否就和好如初,但又一次「不期而遇」的感覺,已經讓我好多了。就像兩個星期前拍下的這張照片。忽然就要收拾行李到台南去了,而去了以後,才發現,又是在結婚紀念日出發,又是到台灣。從來沒有的匆忙,從來沒有的糊塗。

就當中和一下我的英國惡夢吧,這個台南車站二號月台,就著潮濕的南國天氣和藍天,毫不費勁就可以看出蟬鳴,與烏魚子的鮮香。

2009年7月3日 星期五

想起翩娜,想起妳

〔「現代舞第一夫人」(這稱號其實有點彆扭,她又是誰的夫人呢?)Pina Bausch,6月30日在德國一間醫院病逝,68歲。據聞數天前被證實患癌,幾天後就去世,我不知算不算福壽全歸。但我必須承認,我很懷念看Pina的兩次經驗。1997《拭窗者》,2006《月滿》。〕

其實我對翩娜.包殊的認識很貧乏,此刻我的懷念,毋寧更是想起翩娜,想起妳。97年那次看的相當美麗震撼——包殊就坐在我們後面(﹗)因為買了的「文化殘羹票」(董生所創,相對於「文化盛宴」的一種平價票)位置剛好要放攝錄機,就upgrade到包殊前面了——Anyway, 漫天的紅花一下子墜下來,還有舞蹈員極長的秀髮與讓人目不暇給的真絲連身裙,都是極具份量的美,也就是妳那陣子起好長一段日子的打扮了。中場休息時見到妳,以及在旁拿著VIP飲品又風度翩翩的L先生。我告訴妳我快結婚了,妳忙問「跟誰?」我指指身旁的他,妳就說「擺酒就請我飲吧?我唔會鬧酒喎。」當時我們那個快樂,真的十分真絲與碎花。

再看《月滿》,感覺依舊,但十年又過去了,舞台上的潑水與調情也只限於潑水與調情。有說包殊越來越賣,我不管。我的確曾經在鄧肯的傳記中,看出包殊所受的影響以及當中對力量、自由與美的肯定。所以此刻想起她,的確無法不想起妳,以及那華麗到對未來一無所知的美好年份,1996,1997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