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6月16日 星期五

原來Chomsky後生都幾似陳展鵬

〔 是不是這樣的標題你才會這樣的看下去?〕
起碼我是這樣才會寫下去。

又到六月飛霜,人也bi-polar的時候。基本上停課已超過一個月,卷也改了、分也計了、全世界也在問你一天24小時好使好用到底要做什麼時,你已經三頭六臂在處理學期中積存的種種責任與債務,以及幾個雄心壯志難度分滿滿的計劃。時間表比較空,腦就不那麼空。最近都在看Digital Humanities,臨老學電腦,真是情何以堪,但文學大數據,又那麼悠悠的在遠方招搖。這時就好想有個清晰的頭腦,文理兼備,怎不教人想到MIT的Chomsky。

把語言學精準地弄得那麼神秘無比,這就是一代宗師。最難得在象牙塔研究那麼象牙塔的語法學,學以致用,竟然可以走上十字街頭,帶領美國半個世紀的反省。前陣子看Occupy,雖然是街談巷語錄,有點鬆散,但精神不散。不過真正打老虎,還是反越戰時的高峰。

每當我覺得自己百無一用,就想看Chomsky與Buckley的大戰。前者是左翼英雄不用說,反戰隨時變污衊國家罪入獄,MIT教授也沒情講;但後者,作為一個保守派(今天的大壞蛋),辯論與用字水平之高,雖未至神一般的對手(因為真理始終在陳展鵬的一邊),但肯定是一不留神讓你粉身碎骨的人馬。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9DvmLMUfGss

看影片比較看得出危機四伏,咬住不放。一開始Buckley就引Chomsky書中所說︰「每次辯論越戰議題就會喪失一點人性。因為此事無辯論餘地(前提︰一個國家無權辯論應否令另一國家生靈塗炭)。」Buckley就說︰那麼你又為何又答應上我這節目呢?

狠。然後不斷出招,就美國介入越戰與二戰作多番比較。Chomsky的小心翼翼,讓人聯想到最上乘的武功。要知道,語法學得越精闢,越是難以應用到辯論之上。尤其是這種級數的保守派(Buckley牙齒很長,吃人不吐骨的面相),詞彙句式非常豐富,出口成文︰Sure, but I do think that you put some people at a disadvantage by your a-priori assertion that any position that disagrees with your own is intellectually barren. 一見勢色不對即轉話題,請君入甕乘勝狙擊什麼都有。

阿倫特所言,labour, work, action,要一一體驗,談何容易。這麼漂亮的一場辯論,還因節目時間關係難言勝負呢,台下台後路仍漫長。一生研究人腦這個語言運作的神秘黑盒,一生面對層層的言語執障,會痛苦嗎?真不知道。也許我要走出六十年代,看看今天Chomsky如何面對特朗普赤裸的語言——smart cookie, bad guy, not doing the right thing, we'll build a wall...這才是語言學最大的挑戰。